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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堂澄】隐秘关系番外 『假期-下』-眺灯

2.
中堂带着三澄走出房间,绕到了屋侧。这里有一座通向屋顶的楼梯——或许摆放一架梯子更合适,但也许是因为主人不方便的缘故才建成了楼梯。两人走了上去,三澄发现脚下的屋顶虽然是尖顶的样式,但向两侧倾斜的角度却趋于平缓,屋脊也建得更宽一些,能够容人行走。在楼梯的尽头旁还立着一只架子,上面放着一些可供取用的蒲团。


三澄在中堂的示意下拿了两只蒲团,沿着屋脊往里走了一段,和他一起坐了下来。


“这是立华先生设计的吗?”三澄问,“很独特啊,没见过这样的风格呢。”


“他一向怎么方便怎么来,想在屋顶上看风景就这么建了吧。”中堂随口回答着,好像并没有留意过房屋设计上的种种问题。


太阳落山后,天很快就会黑下来,院落里几杆高挑的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,既照亮了门庭,也让屋顶不至于陷入彻底的黑暗。今天是个晴天,所以抬头就能看见大片的星辰。没有了光和大气的污染,山中的星河繁密而璀璨,是城市中根本见不到的风景。


三澄出神地仰头凝视着,在她的印象中并未有过这样的星空。直到中堂将筷子塞进她的手里,告诉她再不吃寿司就要凉了。


在星辰的照耀下,这大概是三澄吃过的最美好的一次晚餐。寿司的味道极好,鱼肉紧致而鲜嫩;佐餐的清酒包含水果的香气,混合着独有的米香,清冽爽口。三澄几乎要错认为自己是在某家高档餐厅就餐了。


“假期真的很有必要。”咽下最后一口寿司,三澄郑重其事地对中堂说,“我差点就要把每天都被工作塞满的日子当作常态了。下次假期我们还会过来吗?”


“你想来我们就来。”中堂想了想,“可以买辆车,以后就不用再去找木林。”


说起买车,中堂的语气简直就像是在说要去买菜一样随意。三澄犹豫了一下,还是开口道:“冒昧地问一下,中堂医生的工资应该和我一样吧,那套房子也是你买而非租下来的,现在还有余钱买车吗?”


“这有什么冒昧的。”中堂奇怪地看了她一眼,认真回忆了片刻,报出一个七位数,“存款大概是这些。”然后他解释道,“是我父母的遗产,十多年前他们离世后我就把原来的房子卖了。”


三澄连忙小声说着抱歉。


“没什么好道歉的。”


“中堂医生又是为什么想做法医呢?”


“这个,当时觉得做法医就不用和人交流了,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啊,狗屎。”


三澄反应了一下,然后彻底被逗笑了,她乐不可支地扶着中堂的肩膀,直到中堂的脸色变得有些臭才勉强停下来。


“有那么好笑吗,笑得像个傻子。”


“怎么说呢,是相当中堂式的回答啊。”之前闲聊时东海林相当笃定地推断中堂做法医的理由是‘喜欢尸体’,对比之下三澄觉得这个答案真的太友好了。


“你呢,又是为什么做法医?”


三澄回答得很快:“为了和非自然的死亡抗争。”


中堂喝了一口酒,状似无意地说:“我记得你好像说过这话。和非自然的死亡抗争,有什么理由吗?”


三澄沉默下来,将目光投向了遥远的夜空。她在犹豫,身边的人几乎都不知道她小时候发生的事,连所长都不知道——她不想被别人同情,不想其他人聊到相关的事时会因为她在场而变得小心翼翼。三澄不需要这些,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别人解释她的战争,她只是想赢。


但中堂不一样吧。三澄想,中堂应该不会觉得她可怜,中堂会说她是个笨蛋。


倒也不是不能接受。


“其实……我妈妈,你见过的,不是我的亲生母亲。我原本姓雨宫,而非三澄。”


三澄看向中堂,中堂只是冲她挑挑眉示意她继续。于是三澄将自己的故事一股脑地讲了出来。过程没她想象中的艰难,可能是因为中堂始终没什么反应。末了三澄总结般说道:“所以就做了法医,查明死因,还原真相,这就是这个职业存在的意义吧。”


“想法有些幼稚。”中堂轻轻笑起来,“不过你一向如此,也就没什么了。”


“中堂医生好像并不意外。”三澄直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。


“因为我已经知道了。”


三澄瞪大了双眼:“什——什么时候,你是怎么——”


中堂伸出胳膊搭上三澄的肩膀,将她搂向自己一点,这是个安抚的姿势。他说:“我们在UDI吵架,你把家里的钥匙扔在我面前那次。你走之后久部来了,他听到了全过程,然后来告诉了我我有多混蛋。我很抱歉对你说了那些话,我不知道你的童年经历过这种事。”


这段话是中堂打了很久的腹稿。他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将三澄带来这里,引导她说出过去的事,然后尽力使这次道歉显得庄重而浪漫。中堂不希望三澄和自己之间还隐藏着这样的秘密,不过如果三澄不愿意说,那也没关系,他可以慢慢等。


起码到目前为止效果还不错,中堂满意地想。


久部?三澄有些迷惑,接着很快想到了久部曾有过的记者暗线的身份。这时再回过头看,久部在那起伪装成烧炭自杀的现场表现也很可疑,他大概是早就知道了。居然调查自己,这个臭小子。


然后她的不满就转向了中堂:“你既然知道了,为什么还要问我。”


“想听你亲口说出来。”中堂大大方方地承认了,“我不想连这种事都是从别的男人口中听到,哪怕不是你告诉他的,我也很不爽。”他话锋一转,“至于你之前说过的,要和我一起合作对抗非自然的死亡,这件事我同意了。”


“……事到如今你还有拒绝这个选项吗?那我是不是还可以不原谅你啊,我还没说过自己接受你的道歉吧,中堂系,你这个蠢——”三澄恼羞成怒地扑进中堂怀里捶打起来,中堂连忙撑稳了身子,免得不小心翻下去。


“喂你小心一点,这可是屋顶——”



3.
三澄当然没有真的把中堂推下去,打闹了一会儿算是泄了火,她也有些累了,便顺势靠在了中堂身上。


“算了,”三澄嘟嘟囔囔,“原谅你了。”


中堂把她搂得紧了些,闷闷笑了两声,有种理所当然的意味。


“……中堂,”三澄忍不住问道,“为什么你这种人还能被人喜欢啊。”


“哈?这问题得问你自己吧。”


“说起来,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中堂医生的场景。”三澄仔细回忆了一下,那是她入职的第一天,神仓所长把她介绍给办公室内的其他人,接着她上前很有礼貌地一一打招呼,最后走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中堂系面前。当三澄友好地伸出手,向刚才一样说出“你好,以后请多多关照”的时候,中堂既没有同她握手,也没有报出自己的名字,而是站起来越过她走向所长,拿走了他手中的两份档案文件翻看了一下。


“我现在本来应该站在解剖台前了,但我还没有,所以我们最好快一点。”中堂走回三澄身前,将其中男性死者的那份塞进三澄手里,“开始干活吧,新来的。”


“……我叫三澄美琴。”


“太拗口了。”中堂没再多看她一眼,转身向门外走去,“喂青木,你慢死了!”


当时中堂组的临床技师——刚刚打过招呼的一脸和善的青木医生狠狠打了个哆嗦,同情地看了被晾在一边的三澄一眼,一边连声应着,一边慌张地跟了出去。


神仓大声冲中堂喊道:“对同事友善一点啊,中堂医生,明明是你一直催着我找新的法医的!”


“我是让你找人做解剖的,不是来做自我介绍的。”纵然已经走得不见人影,中堂的话还是不依不饶地飘了过来。


所长叹了口气,转而安慰起三澄,简单介绍了一下中堂系,说他脾气不好,以后还得请三澄多多包涵之类的客套话。


“中堂医生可能忘了,”三澄如此总结着,“但对我来说真的是很难忘记的初见面。如果那时候有人跟我说在未来我会和中堂医生交往,我是绝对不会信的。多巴胺的分泌真是人类的奇迹。”


中堂干咳了两声以掩饰尴尬,对于那次见面他还有点零星的印象。那时候所里的另一位老法医退休,只剩他一个人完成解剖工作,纵然是他也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,更重要的是很难抽出时间去找金鱼的线索了。那段时间他的脾气特别差——虽然其他时间可能也没有好到什么地方去。


三澄不知道的是,中堂对她的了解比她想象的更多一些,在神仓正式给三澄发聘书前,中堂强制要到了她的简历,还读完了她发表的所有论文。用他的话来说就是“我得看看这人的水平,与其招个废物来一起共事,还不如我一个人再撑一段时间”。当他最后把简历还给所长时,已经催着对方赶快让三澄来上班了。


“是中堂医生拦着我给三澄小姐发聘书的啊。”所长无奈地叹了口气,“不过三澄小姐是很优秀的法医吧,和她共事中堂医生也能轻松一些了。”


勉勉强强吧,那时中堂这样回答。实际上他对三澄已经多了几分认可,不然之后也不会等她挨个做完自我介绍后才提出自己要开始工作——表示友善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中堂的极限了。



欣赏中堂窘迫的神情使三澄感到身心愉悦,片刻后她还是体贴地转移了话题:“之前呢?我是说在糀谷小姐之前,中堂医生还被谁喜欢过吗?”


“没有。”中堂回答得很果决。但他又仔细想了想,有些迟疑地说道,“被表白过算吗?也不能算吧,那次是被捉弄了。”


三澄顿时好奇起来,催促中堂讲来听听。


“也没什么,高中毕业的时候被同班的女生叫到操场上,叫什么来着?……忘记了,总之说了一堆一直很在意我之类的话,还说想和我交往。”


“为,为什么说是被捉弄了?”


“因为她一副很紧张的样子,眼睛心虚到不敢看我,她的朋友们还都在不远处自以为很隐蔽地躲着,是那种准备看好戏的状态,明显就是在捉弄我啊。太拙劣了,我一眼就能看穿。”


“……然后呢?”


“然后我就让她滚开,她就哭着跑走了。”


三澄默然不语。仔细想想,如果中堂的性格始终如一的恶劣,那种目空一切的高傲态度放在高中阶段似乎正受欢迎,而且他能考上日彰大的医学部,想必成绩一直很好,加上他的长相也不赖,被女生认为是高冷冰山那一类型喜欢并追求也并不是多么奇怪的事。


真是可怜啊,那位鼓足勇气向中堂表白的、不知名的同学。三澄相当认真地为她默哀了一会儿。



4.
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笛声。三澄和中堂扭头看去,只见中间那排长屋的屋顶上不知何时坐上了一位青年。他看上去二十出头的样子,留着较长的中分,穿着复古款式的衬衫和马甲,目光投向天边的月亮,同时吹响了手中深色的竖笛。


青年吹奏的技术谈不上精湛,但也十分入耳。他吹的是一首不知名的缓曲小调,竖笛的音色圆润轻盈,和他的面目一样清朗。三澄不再说话,依偎在中堂的怀中静静听着。她忽然若有所觉,偏头看向中堂,中堂也正垂眼看着她。


中堂的眼角是微微下垂的,当他放松了表情时,便会透出一股与他本人并不相符的柔弱气质。平时的中堂是暴躁的、态度恶劣的、难以接近的,但此时被这双眼睛注视的三澄,却准确无误地体会到了深藏其中的,不曾表露的温柔。


“系……”三澄轻声唤着。


此时无论再说什么都会显得苍白,于是中堂什么也没说,俯下身吻上了三澄的唇。在星月的照耀下,在笛声的环绕中,这个吻持续了很久。


当这首曲子在逐渐低沉的音调中结束时,三澄才突然想起不远处还坐着一位陌生人。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,于是轻轻推了中堂一下,两人就此分开。


“有点冷了,”三澄小声说,“我们回去吧。”


中堂自然不会拒绝,欣然收拾起了一旁的餐具。之后他起身站好,伸手将三澄也拉了起来。准备离开时他不经意间又向青年那边看了一眼,却看见那青年也站了起来,两人对上眼神,出乎中堂意料的,青年向他浅浅地鞠了一躬。


中堂顿时有些莫名其妙,但他也没往心里去,未作理会,转身和三澄一起走向楼梯。三澄也看见了刚刚的那一幕。“中堂医生认识他吗?”她好奇地问道。


“不认识。”中堂先是否认,而后认真想了想,补充道,“有印象见过一两次,应该也是这的常客吧。”


这样的小插曲并未给中堂和三澄带来什么困扰。中堂把餐具放在了门前的走廊上,告诉三澄晚点会有伙计来收拾。在榻榻米上铺好被褥之后,两人舒舒服服地泡进私汤。池子并不算大,在氤氲的水汽中,三澄贴靠在中堂的身旁。 


“还有件事也很令人在意啊。”三澄的手指划过中堂的胸口,将悬挂其上的水珠划成一道湿漉漉的痕迹,“中堂医生的身材为什么保持的这么好,本来真的没有抱太大期望来着。”


“当然是因为有在坚持锻炼,多出来的脂肪又不会自己消失掉——你真的是医学生吗?”


“……”三澄的手缩了回去,“突然不想和你聊天了。”这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解风情。


中堂干笑一声,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哪里出了问题,但显然是自己的回答有些不对——尽管他有在很努力地学习了。他也不愿意去纠结这种问题,很快想到了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。


“那么我们可以换一种交流方式。”在三澄的惊呼声中,中堂将她打横抱起,从水池中跨步走出,“这里隔音效果很好。”


三澄被轻柔地放在了被褥上,为了弥补刚刚说错的话,中堂低下头轻吻起三澄的锁骨。三澄感受到了中堂的尽力讨好,同时也觉得有些痒。她咯咯笑起来,伸手圈起中堂的脑袋。


毛茸茸的,三澄想,像只大狗,不过大部分时候却是猫系的性格。


5.
虽然中堂和三澄都不是习惯发出太多声音的人,但当晚的交流依旧顺利。第二天清早,三澄被中堂唤醒。


“起来了,”中堂说,“可以去大厅吃早饭,然后我们进山转转。”


“太过分了,中堂医生。”三澄尚未完全清醒,嘟嘟哝哝地控诉着,“腰很疼啊……”


中堂眨了眨眼,伸手为三澄揉按起腰部。他的手掌干燥温暖,力道拿捏得正合适。三澄舒适地喟叹了一声,一时间更加不想起床了。


“不想起就再多睡一会儿。”中堂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,“晚点我让立华再做点吃的送来就是。”


三澄不想过多麻烦别人,在享受了一会儿按摩之后还是挣扎着爬起来洗漱换衣。因为中堂说吃完早饭就进山,所以三澄换上了便服。外套的领子不高,遮不住她后颈上新多出来的痕迹——之前中堂多多少少会注意一些的。三澄将目光从镜子中转移到中堂脸上,中堂和她对视了几秒,最终还是心虚地偏开视线。


“昨天氛围太好了。”他解释般地小声说。


三澄其实并没有多么不快。整好衣领后,显露在外的红痕面积不算很大,最多是走到外面以后会感到一点尴尬。当三澄和中堂一起走进大厅时,在内零散坐着的几桌客人也没有谁失礼地打量她。


立华依旧坐在柜台后面,身后沉默地站着一个面相有些凶狠的男人,应该是这里的伙计。这人有些古怪,只是沉默地站着,始终低垂着眼,却时不时拿余光瞟着前面的立华,让三澄忍不住多注意了一下。立华对于自家伙计的行为似无所觉,他见到中堂和三澄出来,便微笑着向他们致意。

“两份早餐?”他问道。


见中堂点头,立华便向身后的伙计看去,很客气地说了句,“麻烦你了,尾田先生。”被称作尾田的伙计慌忙避开立华的眼睛,含混地应了一声,有些狼狈地走进了内门,应该是去准备食物了。


“抱歉,尾田先生有些失礼了,请不要在意。”尾田离开后,立华冲二人抱歉地笑了笑,“但他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。”


三澄连忙摆手以表示自己并不在意,这时她的目光无意间瞥向了正门口,意外地看到昨晚在屋顶见到的那名青年离去的背影。


“欸,那不是昨天晚上的……”她出声示意中堂。中堂瞟了那边一眼,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,兴致缺缺地回过头来。


“怎么?”立华倒是很有兴趣地偏头看了一眼,随口问道。


“昨晚在屋顶上见到他了。”三澄解释道,“在吹竖笛,很好听。现在这么早,那位先生是要去哪里玩吗?”


“望月先生,他退房了,应该是有什么事要办吧。”立华说,“他虽然不如中堂先生来得频繁,但也算是熟客,头回光顾已经是七、八年前了,可人都没怎么见老——昨晚是他在吹笛子吗?我也听见了,还是头一回听到,确实很好听。”


三人又就着音乐的话题聊了几句,然后中堂和三澄在厅内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。没等太久,尾田就从柜台后走了出来,为他们陆续摆上餐盘。


这里提供的早餐是传统的米饭、味增汤、烤鱼和小菜的搭配。很家常的做法,味道却和昨天的寿司一样使人惊喜。


两人吃完早餐后就一起出了旅馆,途中还遇见了一位在花园浇花的少女,对方很有礼貌地冲他们打了招呼。


“是立华的妹妹,叫小实,不过立华一般叫她筱乔。”中堂一边走一边向三澄简单介绍着。


“筱乔……”三澄念叨了一下,很是拗口,“中国人吗?越来越觉得立华先生不一般了。”


“好像是,谁知道呢。”


“这样的生活很好啊。”


“什么?”


“与自己的妹妹和好友一起在风景这么好的地方开一家旅馆,日子清闲安逸,有种隐居的感觉呢。”


“你想的话,我们也可以尝试一下,不过应该开不了这么大的旅馆。”中堂认真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存款,发现自己对地租之类的事毫无概念,或许回去以后可以问问立华。


“还是算啦。”三澄笑嘻嘻地说,“这样的生活确实很好,但是我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呢,不能临阵脱逃啊。”


“你又不可能工作一辈子。”


“那就等退休以后吧,以前从没想过这么远的事。”


“可以从现在开始慢慢想。”中堂犹顿了顿,还是补充道,“我们一起想,以后再一起做。”


虽然没有明确地说出口,但“白头偕老”的隐喻却在两人的对话间传达着。两人一边轻松地聊着天,一边沿着小路走上了山顶。今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,可以清楚地俯瞰山林。四下空无一人,三澄和中堂停止了交谈,在虫鸣鸟叫声中交握双手。


就这样过去了良久,三澄才再次开口,轻声说道:“我以前也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喜欢一个人。”


她看向中堂,眼睛亮晶晶的:“因为小时候的事情,我一直怀有着中堂医生说过的所谓生者的愧疚,这种愧疚感是找出多少次真相也无法抹去的,它太沉重了,有时会压过其他的感情,我也因此辜负过别人的期待……我还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幸福、也很难让别人得到幸福了,因为这种愧疚感是会与我相伴终生的。”


“那我们就一起背负。”中堂将她圈入怀中,“我们可以相互理解,可以一起背负,我们承担着这些活下去,我们一起看更多的风景,我们给予彼此幸福。”


有微风,擦着二人的衣衫鬓角,载着宣之于口的承诺,拂过沉抑的过去,飘向共同的未来。


【END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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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在后面:

本来想写个上下篇的,结果越写越多,最后还是分节了。从侧面又暴露了一次我文章掌控力差的问题orz

里面安排了好多乱入,希望铁子哥写进来不会显得太突兀。还有望月,他是新桑在处女作《下一站天国》里的角色,是负责接待引渡死者亡魂的天使一般的身份。在这里的设定大概是他接待了夕希子,夕希子放心不下中堂,所以一直没有选择最珍贵的记忆,留在中转站成为了工作人员。但她尚未被人忘记,所以不能走入人间。望月就代替夕希子,偶尔在中堂住进旅馆时来到人间,关注一下他的近况。在中堂放下过去,找到新的幸福后,夕希子就可以放心离开,往生天国了。望月的鞠躬是一次温柔的祝福,他这次离开旅馆就不会再回来了。

其实就是一次不严谨的引用,可以不用当做设定来看,毕竟我还在正文结尾把夕希子的意象写成了一阵风(突然想到可以用她不能走进人间所以寄托于风来解释哈哈哈哈哈哈),只是这么写乱入很好玩。严谨来讲,望月应该在二十年前就已经选择好记忆走入天国了。

《隐秘关系》的衍生番外应该就写到这里了,我卡文卡得太厉害了hhhhhhhh但会一直产出的,以后会多写点堂澄以外的、新桑其他作品角色为主的文章,可能看的人会变少吧(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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